曾经写过一篇“二月十四,不恋花”的文章,说我不喜欢花的故事。有兴趣可以到这里阅全文。
说我不喜欢花其实并不很正确,应更正一下。我不喜欢的,是被好端端折下来的花,尤其是被当作商品包装的花。花,应该是跟绿叶和泥土相亲相爱一家人一起生活的,因为她美所以被折掉和卖掉的厄运,不就是古时皇帝或霸主看上某家的女儿,硬要把她召入宫娶过门一样野蛮和暴力吗?
因为花美所以要采下来欣赏这种虚伪的说法和行为我绝对不能接受。因为看到街上某个女子很美,所以要上前侵犯她,这也合情合理吗?这不是欣赏,这是强暴和泄欲。
花拥有最原始的性感,但不构成让人亵渎的理由。爱花,可以更温柔和良善。
我喜欢看草丛中站得乖巧的小花。去年秋天在日本京都太原的山下,我看到秋色里遍地紫花海,安静到近乎神圣。上个月我在广东南岭的森林,看到轻轻依附在山旁的小花,守护天使一样静静看山看世界,同样的静默,让山林变得更神圣。花的宁静美,不容私心亵渎。
商品化的花朵被困在礼盒或胶料花纸里,制造庸俗美和幸福的假象,只能勾起欲望,像女明星的造作,无法挤出真正的美,也无法真心钟爱她。山上田间自然孕育的花朵,反而像乡间纯朴的女孩,见证世上还有纯粹的眼神,她们率真的美令人动容,向善,变得温柔。假如我是男人,再浪子也会萌生和她一生一世的冲动;假如我是女同性恋,我会爱她爱到死;假如我是她,我会对自己微笑,静静地跟大地终老。
那次到南岭,同行有人见人爱的作家编辑朋友曾无艳,最记得她天真漫澜的声音:映山红啊,香春芽啊…….快停车,我要看看那朵红花是不是映山红。看着她,才真正体会怎样才算爱花、宠花,笑得像朵花。说自己喜欢花的女人,大多只是喜欢有人送花的虚荣,没有真正碰过花,爱过花。真正爱花的,绝对不会贪恋室内精致的折枝,而会走进大自然,和花一起欢笑和呼吸。看到曾伏在草地上俯首近距拍花的样子,彷佛看到儿时家乡里长大的她,那个在大片花海和田间哇啦哇啦唱歌大笑的可爱小姑娘。那是快乐的孩童时光,大自然无条件赋予小心灵健康快乐的色彩和能量。可惜到了城市长大的这一代,这神圣伟大的能量早已变成的卫护身心灵奢侈品。
南岭生态旅游项目的策划者陈旭军是爱花也像花的男人。从他看花儿的眼神里,微软地泄露了他真正的温柔与激情。他说:“现在投入大自然的保育项目,也是因为童年在山间美好的回忆。”
坦白说,我很羡慕曾和陈。我欠缺他们热情投进大自然的眼神,在香港石屎森林长大的我,少了他们那段与大自然亲密相拥抱的宝贵记忆。羡慕他们能说出每种花儿的名字和她们的生态。让我深深体会到自己拥有再多年心灵智慧,在花儿和他们面前也只是个小无知。活在还能看到此山此水此花儿的幸福真真不赖。我们有责任保育生态,这种爱,比男女私情更伟大更感动天地。
“让我们的心灵回到最初的美好”。曾在她和陈旭军创办的种花公益项目引言中写了这句关爱心灵的话。他们因为爱童年,爱世界,爱人间和地球的未来,构想了一个教育孩子种花,栽培爱和健康身心灵的活动,这是我见过最有意义最有助培育健康身心理的项目之一,我听到后非常雀跃。自小我便有过这样的幻想:每个人的心都会长出一朵花,每个人都应看着自己开花,分享微笑。作为心性治疗师,我常常替受疗者在他们的心胸种花,让她们看着自己开花而微笑,好好爱心花怒放的自己。有什么治疗方法比让自己的心开花更强壮和美丽呢?人很多现在的负面想法,都是儿时无法打开胸襟,没有得到大自然光和美的滋养的后遗症。
外国有这样一个催眠个案:一位老妇人有严重自杀倾向,催眠师知道她喜欢种花,便着她不如死前到教会种花,把花送给教会每一个人,然后才去死吧。结果,她在种花的过程中发现了乐趣,在绝望闭塞的心产生了生趣,于是很用心去种花,竟得到意想不到的快乐,和花一起活下去了。种花的力量,让人回归生命最初的幸福和美丽,能量惊人。
让孩子种花的项目名称叫“美丽心家园”。还对生命、对下一代怀有爱,对生命和世界还有承担和希望,或者希望借协助孩子种花的力量打开自己变老的心的话,请为这个项目付出你能付出的。到他们的博客看看去:美丽心家园。
关于我短短几天的南岭之旅,错过了的读者可以到这里再重温。
评论